花山巖畫為壯醫藥的發展奠定了堅持的基礎
日期:2011-10-09 08:56
花山巖畫是駱越人的杰出的藝術創造,是壯族先民留下的珍貴文化遺產。關于花山巖畫的文化內涵,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縱觀近年來的研究,學者們不乏從集體祭祀儀式、圖騰崇拜、祝捷慶功以及歡慶豐收等多角度進行解讀。而關于其醫學內涵,到目前為止,專題研究甚少,值得我們進行深入的探討。
花山巖畫壯醫學內涵的表現形式花巖畫不僅具有反映壯醫學內涵的物質基礎,而且還有壯醫學內涵的具體表現形式。
一、氣功花山巖畫典型畫面中,人物正面站樁形式,雙膝微彎成平馬步,雙肘微屈上舉成蓮花掌,是一種典型的功夫動作形象,著名壯醫專家覃保霖先生將之命名為“壯醫乾坤掌子午功”。左江流域在一個回歸年中,由芒種經夏至回到小暑前后,都有特定時刻太陽正臨當地子午線天頂,有的民間壯醫常選擇此時作為特定氣功日練功,因天地人同在一宏觀引線上,故效果最佳。覃氏認為花山巖畫氣功體現了壯醫人與自然界天地人“三氣同步”運行的理論,同時符合天體力學的宏觀理論。由于人體受天體宏觀引力作用,“三氣同步”調動體內微觀生理機能,使軀肢臟腑氣血運行一致,健運不息,起到養身健身祛病康復之效。覃氏將花山巖畫氣功圖與春秋戰國時期帶氣功銘文的玉佩、長沙馬王堆漢墓的導引圖帛畫并稱為中國三大氣功文物。
二、導引花山巖畫在高達40多米、寬130多米、面積約6000平方米的臨江巖畫上面,繪制有1370多個人像。這些人像正面多為兩手上舉,肘部彎曲成90度一度,半蹲狀;兩膝關節亦彎成90度一110度。側身的人像多排列成行,兩腿向后彎曲,兩手向上伸張??梢哉f,不管是正面還是側面圖,都是一種舞蹈引導動作形象,且似有首領示教。據考證,在遠古人類的生活中,人們模仿動物的動作創造了舞蹈,正如《莊子•刻意篇》所謂“吐故納新,熊經鳥伸”。舞蹈是原始宗教中巫師用以娛神的重要方法?!墩f文解字》日:“巫,巫祝也。
女能事無形,以舞降神者也。”舞蹈不僅是巫師用于取娛鬼神的手段,久而久之,人們還發現舞蹈有舒筋壯骨、強身健體的作用,從而采用舞蹈的方法來適應自然,防病治病。《呂氏春秋》載:“昔陶唐氏之始,陰多滯伏瓜湛積,水道壅塞,不行其原,民氣郁閼而滯著,筋骨瑟縮不達,故作為舞以宣導之。”《路史•陰康氏》也指出:“陰康之時??陰凝而易悶,人既郁于內,腠理滯著而多重腿,得所以利其關節者,乃制之為舞,教人引舞以利通之。”可見引舞療疾的起源很早,舞蹈及氣功鍛煉在早期醫療實踐中的地位,還可從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導引圖、華佗創制的五禽戲中可以得到證實??梢妼б畛跤晌璧竸幼髯兓鴣?,導引可以振作精神、健身防病,是源遠流長的原始保健方法之一。
三、生殖花山巖畫上多處描繪裸體人像、男女生殖器以及男女赤身裸體交媾圖。其中男女裸體交媾圖表現為兩個對站擁抱的側身人,左邊一人為男性,頭戴三叉飾物,下體生殖器明顯露出;右邊一人為女性,頭有垂狀V辮,腹部隆起如懷孕狀。從醫藥人類學的觀點看,這不僅僅是一種生殖崇拜,而且是駱越人對性和繁衍后代經驗和技術的一種總結和展示。性活動本身具有二重功能,一方面滿足生理需要;另一方面繁衍后代。性活動是一種本能的活動,本來無需專門傳授,但駱越人從遠古走到先秦,也從愚昧進入文明。隨著性知識的積累,特別是繁衍后代需要,生殖的經驗和技術成為駱越人需要掌握的最基本的知識。因此,花山巖畫所刻畫的男女交媾圖應當是駱越人傳播生殖經驗和技術這一基本的醫學知識的表現。
四、診療圖花山巖畫的人物形象,除了舞蹈動作以外,還有些可能是診療圖,既有施術者和持器(具)者,又有受術者。在長期與疾病作斗爭的過程中,壯族先民總結出了許多治療方法。考古發現,由于甌駱地區的地理環境,人民的體質特點,地方病、多發病防治的需要,壯族先民在遠古時代就已經知道在砭石的基礎上,敲擊陶片,使之比砭石更鋒利,以便有目的地進行針刺治療,由于療效顯著,簡便易行,壯醫陶針在民間流傳不衰,至今還在使用。周末至春秋之際,甌駱地區的社會發展開始步人金屬時代,金屬的冶煉,不僅使壯族先民的文化生活向前邁進了一步,而且使針刺治療工具有了改進。廣西武鳴縣馬頭鄉西周至春秋古墓中,出土了兩枚精致的青銅針,據考證是壯族先民的針刺工具,反映了古代壯族先民醫藥的成就與社會的發展是密切相關的。壯族先民盛行文身,目的是為了求得圖騰神的保佑,同時又便于彼此問在進行交際和通婚過程中認同或區別。文身也對壯醫針刺療法的形成和發展起了一定的促進作用。此外,壯族先民在生產勞動過程中,有時被樹枝、石塊等硬物撞到或刮到某些部位,由此而能緩解某些病痛,經過長期反復實踐而產生了藥錘療法、刮療法(如藥物刮療、骨弓刮療等)等外治法。總之,先秦時期,壯族先民就掌握了形式多樣治療疾病的方法,從有些巖畫的圖像來看,應當屬于壯醫治病的診療圖。
五、巫術花山巖畫中心人物形象高大,占據畫面中心地位,雙手屈肘上舉,兩腿叉開,狀若蛙形,圍繞著中心人物有數量眾多的小人,半蹲式側面,頭形發式富有變化,場面宏大,畫法樸實,蔚為壯觀。有學者認為它反映了駱越人的巫師祭水神與祈求生殖的生動場面,畫面中心人物——蛙形人便是當時的巫師。還有學者根據壯族古史傳說、民族學、民俗學、社會學、民族心理素質、行為特征及圖騰象征等方面研究,結合巖畫群的畫面造形,認為巖畫中特大巨人應是壯族古史傳說中擒雷屠龍、治理洪水創世紀的英雄人物布伯。巫術與傳統醫學存在相當密切的關系,從人類學研究的成果來分析,作為人類早期知識形態的醫藥知識是包容在原始宗教之中的,原始宗教是人類醫學知識的最初載體,它的具體表現形式就是巫醫。著名醫學史家陳邦賢先生指出:“中國醫學的演進,始而巫,繼而巫和醫混合,再進而巫和醫分立,以巫術治病,為世界各民族在文化低級時代的普遍現象。”古代原始社會的巫師大都經過一定的專門訓練,他們善于汲取和搜集民間關于辨別、采集藥物的知識和治療經驗,加以整理,使之完善、提高,而且能針對不同疾病實施法術和藥物。在很大程度上,古代的巫術操作法式可以說是后來醫學實驗的最初萌芽,巫醫可以說是最早的醫生。因此花山巖畫中的中心人物,既是布伯,也是巫醫,是醫巫同源的最好說明。
綜上可見,花山巖畫是先秦時期壯族先民繪制的巨型壁畫,它反映了兩千多年前的壯族先民的生活形態。這一時期壯族醫藥不僅與其他民族和地區的醫藥同步發展,而且在某些方面處于先進行列,并被描繪在左江流域巖畫上。有學者指出:花山巖畫“實際上包括了壯族先民生老病死的古代醫藥衛生廣泛的生活圖”。
花山巖畫所刻畫的宏大場面,包含著豐富的壯醫學內涵,反映了先秦時期壯族先民的醫學創造和追求,是研究壯族醫藥起源難得的文化遺跡?;ㄉ綆r畫為研究壯藥的發展奠定了提供了良好的機會,同時也為今后壯藥的發展打下了更加堅實的基礎。